當「無常」來到生活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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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冠肺炎肆虐世界各地,嚴重破壞了人類的正常生活,大至國際旅遊、社會秩序、民生環境,乃至個人的事業、家庭、學習等等,一切平日的生活習慣都徹底改變了。這就是我們所說的「無常」,當它突擊到來,誰也措手不及。

這段期間,曾收到多位居士的信息,都是處於煩惱中不能自拔。有一位朋友因為家居時間多了,觸發了夫妻間長期累積的矛盾,一發不可收拾,鬧至離婚的關頭;有人剛置業,現在被公司裁員,面臨失業及財務困境,惶惶不可終日;也有人被疫情打亂了出行計劃,著急處理各項事務,忙中有錯而闖禍……。這一切情況不禁使我想起蘇軾「雪泥鴻爪」的詩句:

人生到處知何似,

應似飛鴻踏雪泥。

泥上偶然留指爪,

鴻飛那復計東西。

詩句表達了世間無常空苦的道理,人生如驛旅,生命中每一個段落,就好像天上飛翔的鴻雁,當牠降落地上,足爪踏到泥土,不久又飛到別的地方去,留下雪泥上的爪印,隨著時光消逝而蕩然無存。

《佛說八大人覺經》曰:「世間無常,國土危脆;四大苦空,五陰無我;生滅變異,虛偽無主;心是惡源,形為罪藪;如是觀察,漸離生死。」

世間一切事物時刻都在遷流變易之中,人生的成敗得失,萬物的生滅枯榮,都是隨因緣和合而生,亦由因緣分散而滅,並不是永遠不變的,這就是無常的道理。這種「無常觀」,是教人不要執著永恆。然而當無常來生活中,應該如何面對?坊間很多教人處理的方法,形形色色各有所長。朋友說:道理我比誰都明白,佛經也看過很多,但是當逆境來到,也是痛不欲生,為什麼我不能好好處理?

我們是生死凡夫,在三界無安、猶如火宅的世間中生活,是很痛苦的。若問:「苦從何而來?」苦是從多欲而來。多欲又從何而來呢?多欲是從我執而來。有些苦是因為自己貪求物質,不能滿足而引起的;有些苦是因為我與別人的關係而生,與人往來發生糾紛而引起;有些苦是因為執著事物恆常不變,不願接受環境變異而來……

道理知易行難,為什麼做不到?人的習氣就是貪慕安逸,講究享受,當要變遷環境時,就會產生抗拒;人的「無常觀」總感覺很遙遠,從來沒有想到會發生在眼前;人的憂慮往往來自對過去的眷戀與懊悔,對未來的期待與恐懼。遇到困難時,我們應該轉念去解決問題。世界那麼大,條條大路通羅馬,為什麼不將自已的偏見和執著放下?

人們時常以為,向前邁進的人生,才是多采多姿的。其實在適當的時候,謙讓後退的人生,更令人深省。只要自己盡了努力,不必執著過去的一切,長期生活在對往昔的懷緬之中。無論是有未完成的理想,或者是一段未完滿的感情,都應該隨緣。當一切執著放下,才有智慧面對逆境。世間上無論做什麼事,必須要有恆心和毅力才會成功。解決困難需要發起勇猛精進之心,在這過程中,有許多不足為人道之艱苦。當咬緊牙關熬出頭來,一切都海闊天空了。

執筆之時,收到朋友信息:他已經搬家,凖備獨自過新生活了。我想起百丈懷海禪師偈:「有緣即住無緣去,一任清風送白雲。」祝福他好像禪師一樣,不期待、不留戀、不瞻前、不顧後,單純自在地活在當下。

人生不過數十年光景,轉眼即逝。正因為感悟人生無常,才激勵我們放下執著,積極生活。所以無常蘊藏著無限的希望與生機,是最實在的真理。如果你能夠覺察無常、無我,就會開始覺悟,依佛法去修行,漸漸超脫六道輪迴的生死苦海。人生匆匆,世事無常,使有智者覺悟到,人不但要積極地去面對生活,還要修學佛法,自渡渡他,才不會辜負這人生驛旅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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