禪師除了在禪堂開示外,亦時常在飲茶食飯之間,以「機鋒轉語」提醒學人,不要將自己的思惟落入妄想分別的窠臼之中,因此有不少禪門公案和語錄,都是於飲食間信口拈來的,所謂「雲門餅,趙州茶」,尤其是「趙州茶」,更常為禪者所津津樂道(《碧巖錄》卷三,白話譯文):
唐代趙州從諗和尚的禪法蜚聲朝野,經常有僧眾成群結隊來問道。
有一天來了好幾位雲水僧。趙州問其中一僧:「你到過這裏嗎?」
僧人答道:「我曾經來禮敬過和尚。」
趙州很客氣地說:「請去喝茶吧!」
那僧人去了,趙州又問另一個僧人:「你到過這裏嗎?」
僧人搖搖頭:「沒有來過!」
趙州說:「請去喝茶吧!」那僧人一臉困惑地去了。
旁邊的院主感到頗難理解趙州的禪機,於是便問道:「大和尚,為
什麼曾到過的叫去喝茶,不曾到過的也叫去喝茶呢?」
趙州合掌叫了一聲:「院主!」院主應諾了。
趙州對他說:「請去喝茶吧!」
各位,參禪悟道,只有靠自己;別人唯一能做到的,是請你去喝茶——指引你一條自悟的道路。這些雲水僧以凡情意識去酬答趙州所問,皆是未悟者,所以趙州一一請他們先「喝茶去!」,意指「請繼續再參吧!」院主已經在趙州門下參了好幾年,還是惛然未悟,對趙州「喝茶去!」的「機鋒轉語」,還是以凡情思惟去測度,所以也遭和尚責斥「喝茶去!」
其實,禪與茶一樣,都已融合在最親切、最平常的生活中,何必捨近就遠,棄本逐末,去另覓禪法呢?須知心外無法,法外無心啊!縱使閣下並非禪者,亦應領悟到只要珍惜當下的生活,努力去改善它,將它發揮到最完美,總比不斷追求那些遙不可及的理想,來得更切實際。
茶道蘊涵着「寧謐致遠」的靜德,無論閣下參禪、修密或念佛,它都能契合佛理。大家於共修之後,課誦之餘,不妨相約三五知己,到恬靜的環境之中,沏水品茗,交換學佛心得。這時心無旁騖,各舉一杯,悠然淺嘗,縱使止語,意已互通,誠另有一番真趣!